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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传记·僭越身份(黎明守卫)

(本片段主角为菲瑞兹,是否觉得陌生或者感觉没什么印象?没事,文末将展出他出现的章节。)

    一个身穿铁甲的年轻诺德人在朝露里消沉地挪着步子,当他听到一阵阵呻吟声后,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散落在路中央的三颗番茄,然后是一辆被掀倒的小推车。

    刚饿着肚子打死了两头狼的他,蹲下身抓起一个番茄就开始啃。汁水糊的满嘴酸涩,但还能尝得到一丝新鲜的清甜。

    “他们走了么?请帮帮我,我可以给你报酬!”

    年轻人离开雪漫已经度过两个白天,现在才捱到了临近紫杉镇的官道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扭向瘫坐路边、一脸苦相的落魄男人,泰尔拉夫。

    “好心人,我被强盗们……袭击了,可以护送我一小段路么?我的营地就在桥后头的山里,我回去会给你奖金的。对了,我叫泰尔拉夫,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泰尔拉夫有气无力的朝年轻人伸出手,对方咬紧牙费力地把他从铺满露水的草地上拖起来。

    “我叫菲瑞兹。”年轻人秋色的金发沾满了泥泞,像树皮一样黏附在落满尘土且消瘦的脸颊两侧。他戴着一顶有角鳞盔,铁甲腰带上别着一把帝国剑,皮质盾牌和狩猎弓在背后随着其主人的动作互相摩擦,发出牲口吃草般的响动。他整个人死气沉沉,明明还是黎明将至的冬日清晨,看到他这样仿佛身临战场的黄昏。

    泰尔拉夫不跟他过多扯皮,答谢其愿意护送后便转身上桥朝对面健步走去,只有十米的石桥,他总共回头了不下六次,以确保身后的年轻人没在原地发愣。

    “我的两个妻子都被它们杀了,所以我离开了部落加入追杀它们的组织。我很幸运,因为我不必孤单一人。我很遗憾,因为没能将它活捉回城堡,那样兴许能通过拷问掏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让他这么痛快的死去。加入我们吧,一起去讨伐这些肮脏的病虫,去让它们为它们所做的一切血债血偿。既为了已经安息的同胞报仇,也为守护更多人的安宁。”

    瀑布的浓郁水汽停驻在年轻人的脸上,清凉之中他感到脸颊上淌过两溜温热,他自觉自己如今是真的狼狈。已经赶赴松加德的朋友们是否会嘲笑自己的怯懦?

    避开旅途的一切敌人,安慰自己说是为了避免过早的受伤,要把命留着用在抗击吸血鬼的战斗中去。阿德里安在他面前崩解成灰烬,亲近的兄弟姐妹丧生于那个无眠的夜晚,自此之后他噩梦不断,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从那一丛丛灰烬中析出的烟尘,洋洋洒洒地飘过自己的心间。

    他诚惶诚恐,体验到了莱迪亚被排挤嘲笑时的无措。大家都强行按着他的头安慰他要想开不要太悲伤,说支持他拿起武器为阵亡的勇士们报仇。

    他怎么好以一个诺德人的身份和朋友们说他其实没那么重感情,向众人坦言其有仇必报的性格只是他的好胜心在作怪:其实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要为那晚死去的谁而放下宁静的生活扑向该死的吸血鬼。

    他也没法阻止这一切,都是其他人口口声声的教唆,是他们把自己从雪漫城赶出来的啊。是他们为了让自己这样做,率先用言语和眼神切断自己的退路的啊!他们妄自僭越群众的身份化身命运,去支配昔日的好友来满足自以为正确的人生观。

    换做是他们的挚友与爱人被杀,他们就一定会拿起武器与吸血鬼拼命吗?

    不见得吧,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会说:

    不去与吸血鬼战斗只是因为你受到的打击过于深沉,惨痛的心情令你难以振作。想想那晚死在吸血鬼手里的同伴吧,大家都喜欢的阿德里安,还有喜欢你的伊娜,以及和你关系最好的伍德,他们都英勇的战斗过了,他们是我们的英雄,他们为我们而死。诺德人无畏死亡,他们一定会在英灵殿为你英勇的复仇行动而感到自豪的。

    自己在蜜酒和眼泪里泡了一整天,酒醒了,人也醒了,这一点他很肯定。可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些自己曾认为已经足够熟悉的同伴要故作积极的把装备塞给他,故意在送别时表演地热泪盈眶?说什么愿自己在复仇中光荣的死去,自己只是想好好的过完余生,却被昔日感情深厚的朋友们驱逐出了家园。

    当自己在荒凉的苔原上开始流浪时,被野狗追逐,被尸骸恐吓,噩梦咀嚼着他的精神,深受大家欢迎的昔日回忆成了唯一的安眠药。最后他在巨人脚边惊醒,靠着向东一路没命的狂奔才踏回官路。逃离巨人时丢失了行囊,就这么狼狈地走了一个晚上挪腾到这儿,何其讽刺……

    再一抬头,自己已孑然一身站在了营地垭口处,平淡的一小块地方,场面上摆着三支长桌,三位守卫分散开各干各的。泰尔拉夫去取答应给自己的赏金,他注意到那个在角落劈柴一身革甲的守卫是个虎人,晨风在垭口处加速席卷过他的身体,他浑身都不由得发起抖来。

    就那么一瞬间,余光瞟见穿着红色便衣的泰尔拉夫朝自己举起了钢弓时他意识到了这是个可恶的骗局。不知何时便捏在手中的狩猎弓就势朝那还没转过身来的虎人抬起,用力过猛的手指差点把弓弦扯断。

    伪装成守卫的强盗统统暴露,编着辫子身着革甲的虎人逃犯还没来得及抽出武器,菲瑞兹的钢箭就从他的脸颊处钻进去撬开了他另一侧的颅骨。

    菲瑞兹转身便向山腰逃去,去空旷的桥上只能当活靶子,他不想死,他太清楚自己了,无意义的被杀谁都会抵触。也许自己可能熬不到黎明,但也不会放弃身为一个诺德人的尊严!

    强盗们踩上凳子叫嚣着包围过来,菲瑞兹死贴着山岩背过他们的视线,下面就是五米高的小断崖,四周都是石板,不容他多想策略一个女强盗便举着剑作势要劈向他。

    “混蛋!”菲瑞兹拿弓的左手按在岩石粗糙的表面,右手扯住女强盗伸来的胳膊顺势往自己身边一拽,没踩稳的女强盗失去平衡拖着短暂的尖叫声摔在了坑底。呜咽声从坑底扭扭曲曲地爬上来,菲瑞兹不安地纠正了一下背靠山体的站姿,轻轻侧身拉弓搭箭射杀了冲上来的那个布莱顿人。个子比他小一头的强盗抽动着他的小胡子,抱着巨剑滚进了山崖下的激流中。

    菲瑞兹都没想过自己居然单枪匹马这么从容就打败了三个凶猛的强盗,诺德人的血统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力量无穷无尽,面对这个欺骗自己的红卫骗子头目,他的惊慌一扫而空。

    但他并不鲁莽,他左手扣紧身侧的岩石边缘四肢并用逃进了对方无法观测到的山腰背面。眼前是一具帝国人的尸体,想来是不久前被坑杀的老实人,再抬起视线,是一座屹立在晨光中的塔楼。一个强盗团体不可能只有四个人,一侧眼便看到一个兽人两手把着铁斧跑下木板搭成的临时台阶。

    兽人没有看到自己,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不等泰尔拉夫给这个兽人强盗报警,这个杀气冲天的兽人就丢下武器捂着胸口从台阶上跌到山后头了。

    菲瑞兹不再觉得疲倦与饥饿,战斗狂热带来的自信不断使他膨胀,他开始享受这个执行正义的战斗过程,在天际,血与剑就是诺德人的灵魂伴侣。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黎明的曙光已经刺破了天际的浓云,随风飘来的,是金色的碎叶。

    菲瑞兹丢下夹头的角盔,任由乱糟糟的金发拍打脸颊,他将狩猎弓换成匕首,冲向了还在瞄准他的敌人。

    他决定向左先跑三步再猛地向敌人冲刺,一切按敌人的反应行事。急了眼的泰尔拉夫果真把箭头对准了菲瑞兹向左第四步的方向,看到对方突然近身本能地歪过弓箭侧身一挡。

    菲瑞兹高举着的匕首劈断了弓弦,俯下身冲锋的勇者一脚踢在了敌人小腿上,两个人摔倒后立马扭打在一起。敌人一把扯住他已经有些板结的金发将他的头往后拉,没法瞄准敌人要害的匕首就在敌人身边的土地上乱刺。

    泰尔拉夫极力挣扎着躲避对方的匕首,另一只手则抓住机会捏到了对方握着匕首的手腕。形势瞬间倒向这个狡猾的红卫光头,他咆哮着在菲瑞兹身底辱骂他的种族与家人,菲瑞兹摇晃着匕首想要挣脱。

    他的双腿还紧紧钳着对方的下肢,对方的双手也被自己控制了,被抓到的头发有点多,要不然自己一定要赌一把,不,自己现在就要赌一把,被扯掉一块头皮都不算什么。阿德里安都不怕,自己也不必害怕什么,自己可是打算要去为伊娜伍德他们报仇血恨的诺德战士!区区一块头皮,剥下他这张饱受女孩们追捧的脸他也认了,他脖子用力猛地要把头砸向敌人的脸,说来也巧,他发力的一瞬间,该死的敌人又松手了。

    菲瑞兹先是觉得头皮一松,脖子附近就挨什么锤了一下,接着他的额头砸在一个不软不硬的物体上,暖和的液体在他的额头处漫流,很快他觉得自己鼻子一酸,嘴角就尝到了呛人的血腥味。

    敌人有六个,还有一个蹩脚的弓箭手一直待在塔楼顶部瞄准着自己。这一次,是背在背后的盾牌救了他,泰尔拉夫鼻子都变形了,满脸鲜血在地上微微抽搐。他不敢赌那个同伴是否会误伤自己,下意识的松开了敌人的头发把手移到了自己的光头上空,却没想对方正好豁出去决意要给自己来记头槌。

    蹩脚的弓箭手见鱼饵被敌人击溃,自己寄以厚望的铁箭插在了敌人背上的皮质盾牌上,气得火冒三丈撂下矮人弓扛着巨斧便冲下楼梯。

    敌人的钢甲弹开了菲瑞兹的两支箭矢,两个诺德人再次短兵相接。

    力量方面,菲瑞兹真的难敌这个粗鲁的对手,巨大的双手斧向自己头顶劈来时,自己连举起武器来硬接都做不到。狼狈的逃窜至长桌旁,只有一把帝国单手剑的菲瑞兹注意到桌上摆着一把钢制战锤。

    向后一跃顺势滑到桌子中央,菲瑞兹提起锤柄打在敌人的锤柄处勉强给自己留下了躲避的可能,双手斧巨大的切面深深地嵌在了脆弱的木桌里,菲瑞兹摸出匕首朝敌人脖颈处戳。虽然匕首有些钝,但至少还能用,敌人的脖子被划破,鲜血马上打湿了钢甲颈部的动物皮毛。

    菲瑞兹使不来战锤,跳到那个还没来得及拔刀就被杀死的虎人身边,从他身底抽出一把钢剑,尸体旁还有一个小推车,敌人此时疯了一般不顾正在淌血的伤口怒吼着举着斧头朝自己冲过来。勇士猛踹一脚小推车,敌人被撞得一个踉跄,高举的武器被泄了劲儿,等他再抬起那张粗鲁的红脸,一把长剑就顺着窟窿一样的嘴穿透了他躯干里的大部分内脏。

    菲瑞兹觉得有些脱力,他不是吸血鬼,对敌人喷自己一脸血的死亡确认并不感到愉悦。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身上也有好多淤青在隐隐作痛,他扶着腰慢慢从拔凉拔凉的地上站起来,就近翻开抢匪的箱子取出一瓶治愈药剂灌进肚子里。旁边是他们的炊架,上面的汤还剩着一半,菲瑞兹哪顾得上干净,从地上抓起一只沾了土的木碗就舀起汤喝了起来。

    休息过后他清点自己的战利品,总共在营地里找到三百枚金币,并且用强盗身上还算合身的装备给自己组了一套看得下去的重甲。当日头走到正上方时,吃饱喝足的菲瑞兹信心满满地离开了强盗营地,走出风紧的垭口,他又听到了那一声声令人揪心的呻吟。

    他站在悬崖边往下一瞅,发现是那个长得还蛮清秀的女强盗,她捂着自己被摔断的腿,满脸都是痛苦。发现菲瑞兹到场后马上调大了呻吟的音量,变成了无助的恸哭。

    菲瑞兹想起了他的兄弟姐妹,不禁心生怜悯,于是他拿出弓来瞄准坑底失去逃避能力的女强盗,一箭帮她了结了虚无的痛苦。

    他背着缴获的金币与干粮,昂首挺胸地踏上报名参加黎明守卫的旅途。这是他离开雪漫的第三天,在他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离开雪漫离开那群人的第一天。

    正是这个时间点,睡眼朦胧的刀锋在莱迪亚的见证下,接受了灰胡子举办的加冕仪式。

【传送门:CV4515292(第六章)】

真的好像收到评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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